第225章乍暖还寒（4 / 5）

;&esp;齐诗允也察觉到了这短暂的凝视超出了「学术探讨」的范畴，她迅速垂下眼帘，拿回书时手指收紧：

&esp;&esp;“我明白了，谢谢。”

&esp;&esp;等他解释完，她说话的语气也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将书本重新拉回自己面前，目光重新聚焦在文字上，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失神从未发生。

&esp;&esp;少顷，客厅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warwick睡着时平稳的呼吸声和书页翻动的轻微响动。

&esp;&esp;一种奇异的安宁氛围弥漫开来，像一层薄薄的暖纱，暂时掩盖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鸿沟。

&esp;&esp;雷耀扬坐在一旁假意翻看杂志，目光却如有似无地瞥向对面女人。

&esp;&esp;这一刻，他仿佛能看到许多年前，那个为了课业埋头苦学的齐诗允。一想到她从环境艰难的市井里脱颖而出，他也愈发憎恨让她家破人亡的父辈，憎恨他们所犯下的罪孽……

&esp;&esp;或许她，本该有更美好的人生走向，却偏偏…再次陷入这摆脱不了的泥潭。

&esp;&esp;可现在，他贪恋这份虚假的宁静，他甚至希望…时间能在此刻停留…哪怕十分钟也好。

&esp;&esp;心中暗自叹息时，对方又抛来几个专业性问题，他继续细心为她解释，比先前更为专注。

&esp;&esp;然而，当时钟刚指向十一点，齐诗允干脆利落合上书，整理好散落的笔记，带着明确的结束意味。

&esp;&esp;“不早了。”

&esp;&esp;“明天一早还有个会，我要准备休息了。”

&esp;&esp;她站起身，语气温和，却在下逐客令。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只是弯腰，摸了摸warwick的下巴。

&esp;&esp;倏然间，雷耀扬眼底那丝刚刚燃起的亮光黯了下去。

&esp;&esp;他依言站起身，没有纠缠，也没有耍赖，只是带着关切的凝视：

&esp;&esp;“好，那你早点睡。”

&esp;&esp;男人克制着想要拥抱她一下的冲动，最终却只是抬手，极为压抑地与她的手隔着一段距离，轻轻碰了碰warwick的头：

&esp;&esp;“乖点，走喇，不要吵到你uy休息。”

&esp;&esp;uy这个称呼，让齐诗允整理书脊的动作微微一顿。而雷耀扬没有多做停留，牵着warwick转身走向门口。

&esp;&esp;直到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将那点温暖的灯光和她的气息隔绝开来，他眼底的落寞和沮丧才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

&esp;&esp;公寓内，女人站在玄关处，听着门外电梯到达的叮咚声，以及随后楼下汽车引擎远去的声音，才缓缓吁出一口气。

&esp;&esp;因为明早有会…完全是借口。

&esp;&esp;送走雷耀扬后，书房桌面上，被重新摆放上她还要继续深入学习的资料。

&esp;&esp;《地产投资概论》、《香港公司法例详解》以及厚厚的、从图书馆影印来的《信报》财经专栏合订本。她相继翻到昨日所学的页面，旁边则是一本摊开的英汉字典，和写满密密麻麻笔记的活页夹。

&esp;&esp;这段时间，她刻意让雷耀扬参与进来，却始终保留最后一道屏障。她需要他，习惯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esp;&esp;不是作为丈夫，也不是作为爱人，而是作为一个随时可以被调用的存在。

&esp;&esp;她对自己，对他，都足够残忍。

&esp;&esp;这样的温存，是为了将来更无法回头的撕裂，她甚至预见得到某一天，当真相被彻底掀开，当立场彻底对立，雷耀扬回想起这些夜晚、这些对话、这些她没有拒绝的瞬间———

&esp;&esp;那份对她的恨，才会真正有重量。

&esp;&esp;所以，她不允许自己过度沉溺。每一次他离开后，她都会重新坐回书桌前，把刚刚被情绪打乱的节奏，一点一点拉回正轨。

&esp;&esp;这只是暂时的过渡，而不是回头。

&esp;&esp;但有时，在极深的夜里，她会在抬头的瞬间，恍惚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并不只是利用。而是在亲手制造一场，彼此都无法善终的亲密关系。

&esp;&esp;夜已经很深，灯还亮着。

&esp;&esp;桌面资料堆得更高，笔记写得更密，窗外的中环已经完全沉入夜色。

&esp;&esp;齐诗允仍旧在知识的丛林中艰难跋涉，仿佛只要不停下，她就可以忽略心底那道反复被撕开的伤口。

&esp;&esp;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