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 第56(1 / 2)
他屈伸了一下手指,忧心忡忡起来。
……该不会是前世的病也要一起跟过来吧?
可前世该疼的是胸口啊。
眼见对面闻人约比自己还要担忧,乐无涯便装出了轻松模样,自我吹嘘道:“该不会是最近太用功了吧?”
然而,闻人约是听不出他的玩笑的。
他是真觉得乐无涯勤奋用功。
于是,闻人约乖巧地夹了一筷子粉蒸肉到他碗里:“你莫动了,歇歇手,要布菜叫我就是。”
乐无涯刁滑惯了,眼看着有人肯伺候自己,自是要卖乖,当真叫他从头投喂自己到尾。
闻人约十分耐心,因为觉得他实在可怜,腰都饿细成了一捻。
待吃饱喝足,二人返回衙门。
到了衙前,有一辆马车正停在那里,有两个风尘仆仆的人正在同衙役交涉些什么。
衙役见乐无涯回转,忙上前道:“太爷,有人找。”
乐无涯抬眼看去。
那二人都是生脸,主事的是个看上去挺利索的妇人,约莫三十来岁,胳膊腿儿浑圆结实,身旁跟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二人有些连相,看样子像是兄妹。
二人中,显是那妇人主事。
她一步上前,一开口就透着股简洁利落:“大人,我们打桐庐来。听说大人想种茶花?”
她手中握着乐无涯写给他们的信。
乐无涯一点头:“是啊。二位远道而来,里面请吧。”
妇人爽朗道:“不忙。我们县主让我见了太爷,先问一句,她从未见过您,也从未到过南亭,不知道您为何会找上她?”
“闻人明恪,小小县令耳,县主不知,也是合情合理。”乐无涯展开扇子,微微一笑,“可天下谁人不知戚氏女?”
亲眷(二)
乐无涯初次看到戚氏之名,是在大理寺等待钩决的死刑犯名册上。
案卷上写道,戚氏女,年二十二,桐庐人氏,世传花匠。其母刘氏寡居多年,与当地县吏冀天材媾和通奸,请为妾室,冀不许。其母忿忿不平,在家触柱而亡。
戚氏女心怀怨愤,阴潜于道,于白日持斧斗杀冀天材。
众人皆见,证据确凿,拟判斩刑。
案卷自桐庐一路递至上京时,方入盛夏。
乐无涯切了西瓜,和同僚分食。
他看见“持斧斗杀”四字,又着意看了看她的年龄,与同僚商议:“你们觉得如何?”
几名同僚饮茶的饮茶,摇扇的摇扇,吃瓜的吃瓜,并不直言。
只有一人含混答说:“杀伤县吏,按例当斩。”
乐无涯心知肚明,这几位同僚为何作此反应。
桐庐乃江州管辖。
此地的总督黄子英,字公瑎,乃当今皇上的心腹之臣,在皇上还居东宫之时,便尽心辅佐。
他正当权势煊赫、如日中天,既是他治下的案子,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的好。
其中,有两三双视线暗暗盯着乐无涯,窥伺着他的反应。
有人发问:“乐大人,您觉得此案有什么问题?”
他们都与黄子英交好。
谁都知道,乐无涯最近颇得陛下青眼,这位新贵想要更进一步,怕是得踩着老人上去。
若他要拿这件事做文章,他们可得替黄大人盯紧了。
乐无涯沉思片刻,用软扇一拍手心,态度颇不端正地嬉笑道:“案卷中丝毫未提及她的丈夫及婆家。戚氏都二十二岁了,还未嫁人?”
这玩笑话让他们松弛了不少。
同僚们纷纷议论起来:
“家有寡母,是不是想招婿上门?”
“小门小户的,不是逃荒要饭的,谁肯上门?”
“许是生得丑吧?”
在一片玩笑声中,乐无涯挂着笑容,托腮陷入沉思。
女子自尽,各有其法。
性柔些的,或悬梁,或服毒;性烈些的,宁鸣而死,不默而生,会选择当众一头磕死。
哪有像戚氏女的母亲刘氏这样,在家默默地一头磕死的?
此案有异。
乐无涯那时还没弱到不能远行的地步,于是他向皇上递了一封折子,简要讲述了戚氏女之案的疑点,打算亲自走一趟桐庐。
彼时,太后病重,皇上最重孝道,陪侍在旁,只匆匆地回了一个“可”字,算作批复。
乐无涯捏着这封发回的折子,原本的五成底气,壮大到了八成。
他请了五日休沐假期,快马快船,微服前往桐庐。
刚在桐庐落脚、吃顿早餐的功夫,乐无涯就听到小二向往来客商绘声绘色地讲起了戚氏女与刘氏的故事。
他在旁边蹭了一耳朵。
许多案子的情形,本县人最知真相,只是因为不能以民告官,戚氏女又和其母刘氏相依为命,没有肯为他们捐弃一切、舍命上告的亲眷,普通人也只能摇头叹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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