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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H(angrysex)(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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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突然的失重。

胃猛地一沉,身体被安全带勒住,整个人像要抛出去。机舱里响起的惊呼,大约持续了一分钟,逐渐平息。乘务员在广播里播报着平息乘客的惊恐,接着又开始安抚惊吓过度的外国语调的乘客。

当飞机恢复平稳,只有那单调的嗡鸣声重新占据耳膜时,龚柔慕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溢了出来。

不是思想,不是回忆。是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过脸颊,沾湿了衣领,布料的颜色变深,凉意贴着皮肤。整张脸都埋在两手之中,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身体在以微小的浮动抽搐着。

喉咙里哽住的是属于她自己的呼吸声。

头很晕,她分不清自己是坐着还是躺下,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恶心感从胃里向上攀爬。

一只手伸过来,递给她一个塑料水杯。杯壁上凝着水珠,冰冷。她接过,喝了一口。冰冷的液体滑过灼烧的食道。

她闭着双眼。

但身体不在这里。

身体像躺在一场床上,很冷。一种湿冷,能钻进骨头缝的酷寒。她穿着整齐的衣服,最上面的那颗纽扣扣得紧紧的,那颗冰冷的塑料抵着她的锁骨,是她唯一能感知的、坚硬的现实。

她的大脑此刻是一台精密的仪器,捕捉着一切声响。拉开拉链的声音,鞋底踏着过道的声音,和自己被刻意压抑到最轻的呼吸声。

她想,如果飞机真的掉下去就好了,一场轰鸣,一次撞击,然后是纯粹彻底的无。

而不是现在,某种东西在她头颅内侧,用一张粗糙砂纸,缓慢地、一寸一寸地、打磨着她的骨头。

却没有声音。

但永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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